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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垃圾分类“逼疯”的上海人

2019-06-30 08:53来源:南风窗作者:何承波关键词:垃圾分类干湿垃圾上海收藏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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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新的问题又来了,居民提出新要求,“我付钱,你来分类”,何忠雷把问题反映到街道,街道明确告知,不行,分类的主体必须是居民,要从源头上分,物业只是管理主体。

经历一番周折,古北物业最终在华丽家族小区撤掉了258个垃圾桶,设了两个定时投放点,一个误时投放点,请了4个“桶长”,专门负责两个厢房的管理,每个月成本增加到了4万元以上,物业公司付了前三个月,后来由居民自己负担。

另一边,强生小区的撤桶问题,在一年后仍未得到全部解决,高层十多户人家,坚持把垃圾扔在楼道里,物业公司也只好默默收着,静等着7月1日的到来。

3 决战时刻

距离7月1日不到10天,宝通路239弄的多层小区,70多岁的华书记整日穿着黄马甲,天刚亮就出门巡视,一直到夜里八九点。随着《条例》正式实施临近,他的压力和焦虑剧增。

华书记是居民们对他的称呼,早年做过居委会的党建工作,现在是小区的业委会主任,他本姓夏。年纪虽大,但他依然精神抖擞,眼睛闪烁有神。小区仅280户,12栋门楼,前后三排,他要确保这个狭小天地里垃圾们无处遁形,没有死角。

整个片区的垃圾分类都已经有声有色。但他们是今年6月10日才启动,入户宣传后,撤了垃圾桶,并在小区东北角建了厢房,强制居民们把垃圾分成四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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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依然有很多垃圾出现在撤桶的地方,华书记眼看没办法了,亲自蹲点守在那里,来一个,就苦口婆心地劝走一个。但仍有不少人顶风作案。

这是一项需要发挥智慧和调查能力的“工作”,就在上个周末(6月22日),他起床下楼,竟然看见有四包垃圾丢在地上。

他立刻展开调查,佝着身子翻了半天,总算找出一张快递单,但电话、地址和姓名都被马克笔涂过了,他用水小心翼翼地洗掉,勉强认出了门牌号。带着楼组长,上门问罪去。不过遭到对方极力否认。

“你不承认?我有证据的呀!”华书记从容地掏出那张快递单。

在这个小区里,12个楼组长加上一个雷打不动的华书记,每天有四个人轮流巡查,经过十多天的攻坚战,基本确保垃圾不出现在错误的地方。

“严查之下,一炮打响”,华书记终有了信心。

但随之而来的问题是,怎么让居民正确分类干、湿垃圾,并且清运车来的时候,垃圾不被拒收,依然是个艰苦的过程。小区垃圾现在还依赖保洁员的二次分拣,保证湿垃圾的纯度达到要求,才能拿到清运公司的“车票”,成功运送出去。

华书记叹了口气,“习惯养成还很漫长,没办法立竿见影”。这一点,跟高昂的监督管理成本,形成了一种博弈。

这个多层小区是整个上海的缩影,随着7月1日的大限之日临近。各个小区的垃圾清理面临着日益严峻的考验。这种博弈,在去年以来实施垃圾分类的六个区尤为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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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更广范围内,那些尚未开展过试点的地区,集体习惯和社会行为所博弈的对象,将是行政命令下的一纸通知。

毕竟,撤桶运动已经开始了。扔垃圾这件小事,一时间人心惶惶起来。在某个小区,一个保洁员见桶还没撤,激动地说,赶紧把家里能扔的先扔了,分类起来就麻烦了。

家在黄埔的“看看新闻”编导朱厚真说,她家楼下很早就改造了垃圾厢房,但至今未启用,没有任何宣传和培训,垃圾还是照常丢。小区平静得有些异常。

她担心,到时候环卫公司会不会天天拒收?垃圾一旦滞留,比起罚款,恶臭将是更大的惩罚。

4 文明的可能性

与这种沸沸扬扬的热闹不同,静安区的扬波大厦就显得有些泰然自若了。

这是市中心临街的小社区,仅200来户,小区占地面积很小,甚至没有一个像样的花园,却有一个开放式垃圾大厢房,占据了一二十平方米的地盘。

厢房由两个隔间组成,右边是干、湿垃圾桶,左边是8个不同功能的垃圾桶,整洁地位列其中。厢房对面,还有个旧衣物的回收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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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种分类,如此豪华的配套措施,垃圾似乎在这里得到了最高的的待遇。这在上海是罕见的景观。

厢房旁边,紧挨着一个开放的亭子,周末时光,人们坐在亭子里喝茶、吃零食,用上海话叨着垃圾分类的源头治理。居民们对外来人炫耀,我们这里臭味没有,连只苍蝇都没有。

前业委会主任戴先生告诉《南风窗》记者,扬波大厦并没有实施定时投放,分类规则也不尽相同。厢房顶挂着“7月1日起垃圾不分类最高将罚款200元”的标语,但居民们从来没在意过。

至于志愿者和监督员,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这是一个自我运行已经足够稳定的垃圾分类样本。

扬波大厦是上海最早践行垃圾分类的小区,但并不在官方的试点名单里,而是小区自行提出, 业委会得到90%的同意后,扬波大厦就这样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了。

彼时,刚成立爱芬环保时,郝利琼的团队去扬波大厦开展工作。当时上海是“五分法”,在他们的规划里,其他垃圾和可回收物比较好处理,麻烦的是厨余垃圾(现在上海叫“湿垃圾”)。

当时静安区绿化和市容管理部门很给力,借助当时成型的餐厨垃圾收运和处理系统,把小区产生的厨余垃圾顺带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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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先生是个81岁的精瘦老人,他记得,当年居民热情很高,单就厢房建开放式还是封闭式这个问题,居民们就讨论了很久,最后一致决定,就做开放式的,他们有信心做到无臭无味。

许多人纷纷出谋划策,比如建个洗手池,又添置了热水器,甚至还主动提出多分几类,最终精细化到了11类。这些都是业主大会上取得的成果。

这是一种依靠高度自治和高度参与而建立起来的垃圾分类模式。早前,扬波大厦是有物业公司的,戴先生记得,“那时候物业公司把小区搞得一塌糊涂,垃圾遍地,牛皮广告到处贴。”

多次沟通无效后,终于有一天,居民们冲下楼来,把物业赶了出去。调解无果,最后街道告诉他们,社区可以自治。

业主中有不少法律界的专业人士,社区也借助这种优势,建立了一套完整的自治方案。业委会成员有9人,每个月召开业主大会,讨论小区议题,寻找问题,提出方案,或者公示财务。

戴先生认为,扬波的垃圾分类,正是这种社区土壤里开出来的花朵。《南风窗》记者走访调查发现,大多数垃圾分类成功的小区,无不具备这种良好的社区氛围,居民有参与社区的意识和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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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陀区的樱花苑是另一个社区参与的典型。社区利用了“参与式会议技术”团结居民,为垃圾分类的开展创造了一种社区氛围。很多议题在社区图书馆里完成讨论,开放的空间汇聚着不同的观点、意见,最终形成共识。

在樱花苑,垃圾分类的志愿者们还做了超出垃圾分类本身的事情,跟居民们一起种蔬菜,把绿色和环保实践到很多方面。

郝利琼认为,垃圾分类,并不是为了垃圾分类本身,它是一个公民意识的培育过程,也是推动社区治理的过程。

比起粗暴的通知和行政命令,如何有效调动居民参与、营造社区氛围,是关系垃圾分类能否长效持续的关键因素。

而这注定是一个漫长的,充满不确定和阵痛的历史过程。

(文中许军为化名)

最后,学习一下官方法规版垃圾分类标准


原标题:被垃圾分类“逼疯”的上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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