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金：从春节期间的空气重污染 再看大气治理的投资机会

2020年春节以来，京津冀地区遭遇多轮空气重污染过程，京津冀重点城市春节至今平均PM2.5浓度相比2019年平均水平增长84％-92％。天气条件不佳导致环境容量快速降低是此次空气重污染的主要原因之一。从污染源来看，考虑到受疫情影响，建筑工地2月9日前不允许开工、机动车出行量明显减少，以及工业企业开工率较为稳定的因素，我们认为农村散煤燃烧取暖或需要受到进一步重视，如何解决煤改气，煤改电政策后居民返烧煤问题，可能会成为下一个环保治理的方向和契机。

探索春节期间天气重污染的原因

“疫情”导致假期延长、工厂推迟开工，但是京津冀地区空气重污染情况依旧出现。我们认为主要是由于气候情况不佳导致环境容量减少，但是污染物排放减少幅度小于环境容量下滑幅度所致。从污染物构成看，重点和机动车排放相关性较大的NO2浓度同比减少14％-34％；反映工业端污染情况的SO2浓度同比增加-13％至26％；而反映农村燃煤取暖排放的CO浓度增长27％-55％。我们认为农村散煤燃烧取暖或需要受到进一步重视，如何解决煤改气、煤改电政策后居民返烧煤问题，可能会成为下一个环保治理的方向和契机。

2020年春节以来，京津冀地区在1月25日-28日和2月7日至今遭遇两次空气重污染过程。我们认为此次空气重污染情况主要由于气候情况较差和污染物排放下降幅度有限有关：

根据中科院大气物理所研究员王自发介绍[1]：近期大气边界层高度仅有平时的1/2-1/3，导致环境容量减少近50％，而逆温的出现导致污染物难以扩散，因此污染情况加重。

虽然受疫情影响，建设工地停工（最早复工2月9日）以及机动车明显减少，但是钢铁、玻璃等企业运转正常，污染物排放下降有限；其次农村燃煤取暖污染物排放浓度上升，主要城市中和燃煤取暖排放相关的CO春节期间平均浓度较2019年均值分别增加27％-55％。

图表: 2020年春节期间京津冀地区空气重污染情况较差（以PM2.5为指标）

资料来源：PM2.5历史数据，中金公司研究部

2020年春节，京津冀地区污染物浓度明显超过往年平均。以PM2.5来看，主要城市污染浓度分别较2019年春节期间提升91％-143％。

图表: 2020年春节假期（7天）京津冀地区空气质量明显差于2018-2019年（以PM2.5为指标）

资料来源：PM2.5历史数据，中金公司研究部，*采用春节期间均值

燃煤、机动车、工业排放与扬尘是污染物主要来源。2013-14年，我国环保部门组织了对京津冀地区的大气细颗粒物（PM2.5）的源解析。依据分析结果，PM2.5主要来源中燃煤占22％-29％，机动车占15％-31％，工业端占17％-25％，扬尘占14％-30％。

图表: 京津冀地区PM2.5本地污染源解析（2014）

资料来源：各地环保局，中金公司研究部

我们认为由于“疫情”的影响，居民出行减少，工厂（尤其是建筑公司）复工推迟，春节期间机动车和扬尘污染物排放量理应明显减少；而钢铁、玻璃等重工业由于停炉经济损失较大，因此开工情况较为平稳；而考虑到受疫情影响严重的回乡人员大多减少出行，延长在家时间，因此农村散煤燃烧取暖污染排放量则有可能提升。

“疫情”背景下，机动车出行量快速减少，我们根据百度迁徙数据库的数据，今年过年期间，城市内出行数据明显少于去年同期。根据每日经济新闻报道，通过河北高速交警总队提供的数据显示，今年同期进京车流量比去年下降了46％[2]。

图表: 机动车出行量同比减少明显

资料来源：百度数据迁徙平台，中金公司研究部

建筑工地延迟复工。2020年1月29日，北京住建印发《北京市住房和城乡建设委员会关于施工现场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防控工作的通知》，明确要求：“北京市建筑工地不早于2月9日24时前复工或新开工，施工现场和生活区均采用封闭式集中管理。”

钢铁、玻璃企业开工情况略好于去年同期。截至2020年2月7日全国高炉开工率64％，和去年同期基本持平；唐山钢厂产能开工率为69.6％，相比去年同期（对应元宵节左右）提升近10ppt。玻璃产能由于停工造成的损失较大，所以往常春节期间玻璃产能停工较为少见，根据建材组调研信息，沙河（玻璃主要基地之一）春节期间开工稳定。全国浮法玻璃2020年1月开工率63％，和全年平均值持平。

图表: 钢铁企业春节期间开工率较高

资料来源：万得资讯，中金公司研究部，*缺2019年10月初的全国开工数据

图表: 玻璃企业开工率稳定

资料来源：万得资讯，中金公司研究部，*数据仅到年前，但我们认为春节期间稳定

其他工业产能开工情况略有下滑，根据环保部专家的数据[3]，有色金属行业产量较年前有小幅波动，总体基本无变化；电解铝、氧化铝日均产量较平时变化幅度在3％以内。

从污染物浓度分析，农村燃煤排放浓度上升明显。京津冀重点城市污染物指标中，春节至今SO2浓度较2019年均值分别从下降13％至上涨26％不等；CO浓度上涨27％-55％；NO2浓度减少14％-34％。考虑到机动车污染排放对NO2影响更大，农村散煤燃烧污染对CO影响更大，工业企业污染对SO2影响更大，我们认为此次空气重污染事件可能更多来源于农村散煤燃烧。

图表: 从污染物指标来看，散煤排放占比或有增长

资料来源：PM2.5历史数据，中金公司研究部

经济性是农村采暖的核心问题

我们认为经济性是农村采暖的核心问题，也是“煤改气”、“煤改电”推进难以实际执行的原因。考虑到“蓝天保卫战”政策的进一步推进，我们认为治理散煤燃烧污染的问题可能是未来大气保护的重心之一。我们认为环保节能锅炉或者兼顾经济性和环保性的清洁采暖方式有望充分受益。

城区集中供暖覆盖率快速提升，但乡村难以部署。70 年代初到 2017 年末（目前综合统计数据覆盖的最新年份），北方城市、县城集中供热面积增长到 97.7亿平方米，基于城市建成区面积、北方各省分省测算，集中供暖覆盖率在23％（甘肃最低）至45％（北京）的范围，但相比海外而言仍处于较低水平（从国外看，芬兰和丹麦等北欧国家城市集中供热覆盖率达 90％，全国平均水平在 60％以上）。而从县城的综合覆盖率数据角度看，当前的集中供暖比例仅达到城市的一半。镇、乡、及广大农村地区则缺乏集中供暖设施。

图表: 集中供暖面积增长

资料来源：住建部历年城乡建设统计年鉴，中金公司研究部

图表: 北方各省城市集中供暖覆盖率（2017）

资料来源：住建部历年城乡建设统计年鉴，中金公司研究部

经济性较差是农村无法普及集中供暖的主要原因。

？基于住建部统计的城市和县城新增集中供暖投资和新增集中供暖面积测算，人口密度相对较低的县城需要的单位投资逐步超过城市，在2014年后达到2倍以上。

？农村人口密度低造成集中供暖的管线长度远高于城市。对比天津市西青区辛口镇郭庄子村的集中供暖和河北各市小区供暖管网更新过程，农村平均连接每户居民管线长度约为城市的17倍。按照供暖管线投资600-700元/米测算，农村相较城市平均每户接入集中供暖管网需要额外投资上万元。

图表: 人口密度低对于集中供暖投资的影响（城市v.s.县城）

资料来源：住建部历年城乡建设统计年鉴，中金公司研究部

图表: 农村v.s.城市集中供暖项目管线长

资料来源：住建部历年城乡建设统计年鉴，中金公司研究部

分布式采暖中，无论是设备（含安装）还是运营，燃煤取暖成本优势明显。

初始设备和安装成本，燃煤<；<；电采暖<；燃气。传统煤炉加装一氧化碳探测器费用（配合清洁型煤）后初始投资升高0.1元/瓦至0.3元/瓦。清洁煤炉的单位热功率成本在0.5元/瓦。而燃气管道接入和燃气炉费用在1.73元/瓦，显著增加了燃气采暖的初始投资成本。

运营阶段成本，燃煤<；燃气<；<；电采暖。尽管清洁煤炉的初始购置成本高于传统煤炉，但考虑到其热效率可从传统煤炉的约40％提升至约60％，我们预计在供给同等热能量的情况下，清洁煤炉有望削减后续用煤成本约35％。在与燃气供暖、电供暖的比较方面，我们预计清洁煤炉的单位产热成本在0.22元/千瓦时以内，低于空调和燃气的0.50/0.30元/千瓦时。

图表: 各类传统采暖方式经济性对比：初始投资（设备+安装）

资料来源：国家发改委，电力知库，我们调研数据，中金公司研究部，*测算基于陕西农村情况

图表: 各类传统采暖方式经济性对比：运营成本

资料来源：国家发改委，电力知库，我们调研数据，中金公司研究部，*测算基于陕西农村情况

国家对于民用水暖炉（燃煤取暖）的排放标准很高。2018年最新的《民用水暖煤炉通用技术条件》中要求颗粒物、二氧化硫、氮氧化物排放浓度分别不超过50、100、150mg/m3。但是根据我们调研的情况，实际上中国部分户用燃煤采暖颗粒物、二氧化硫、氮氧化物排放浓度最高能够达到为700-1000,1000-2000,200mg/m3。

图表: 散煤污染物排放较高

资料来源：生态环境部，调研数据，中金公司研究部

没有使用节能环保炉具和燃用劣质煤炭是散煤燃烧超标的重要原因。根据采暖炉具行业研究数据，2016年使用节能环保炉具的比例仅占23％，而燃烧使用劣质散煤的比例近80％。我们认为最主要的问题是经济性的问题，根据我们调研的情况，散煤相比于符合标准的煤炭（低硫、清洁型），价格便宜一半以上。而节能环保炉具由于体积和材质要求更高，销售价格一般在2000元以上，远远高于售价仅几百元的低效劣质炉具。

图表: 节能环保炉具使用比例仅23％-2016

资料来源：《中国采暖炉具行业发展报告2016》，中金公司研究部

图表: 燃用劣质散煤比例近80％

资料来源：《中国采暖炉具行业发展报告2016》，中金公司研究部

投资建议：

农村清洁取暖相关标的：我们认为长期来看，兼顾经济性和环保性的清洁取暖未来或有望在农村普及，考虑到当前市场情况，我们认为利用生物质供暖未来或有进一步提升的空间。

风险

融资环境风险，政策不及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