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发合：钢铁、焦化行业大气污染综合防治

大家早上好!今天按照会议的要求，我给大家就宏观政策方面做一个报告。从目前来说，虽然2013年大气十条发布以后，空气质量得到了明显的改善，但是从目前来说我们PM2.5仍然是最重的污染物。特别是排放的标准本来就偏高，标准是35毫克/立方米，但国际上特别是欧美的标准比我国严的多。现在就是35达标率非常低，只有极个别的城市PM2.5是达标的，绝大部分城市是不达标的。

中国环境科学研究院大气环境首席科学家 柴发合

特别是我们在开展的总理攻关项目的，对京津冀2+26个城市也做了一个分析，在PM2.5中间虽然各个城市有差别，但是PM2.5有机物硝酸盐、硫酸盐和氨酸盐是最主要的成分，到目前为止硝酸盐的污染越来越突出，这跟十年前和五年前硫酸盐在PM2.5的含量发生大巨大的变化。

我们也对整个PM2.5的来源做了解析，解析结果表明，煤炭、工业生产还有柴油车是PM2.5的来源，特别是二次排放源的贡献特别大，所以我们要加强对硫酸盐、硝酸盐还有二次气溶胶的全体物，包括二氧化硫、氮氧化物，还有氨以及挥发性有机污染物的控制。除了PM2.5之外，我们现在臭氧污染，夏季各个地方都告急，和PM2.5相反，臭氧污染从2013年以来持续在加重，臭氧是我们排放的氮氧化物和挥发性有机污染物，在太阳光和热的状况下所生成的纯粹的污染物。我们基本上没有排放臭氧，最主要的元素就是我们的氮氧化物和挥发性有机污染物。

钢铁行业也是我们国家大气污染排放的最主要的行业之一，特别是随着电力行业超低排放改造，钢铁行业在整个排放比例中也在发生很大的变化。我国钢的产量2016年、2017年都是8亿多吨左右。河北、江苏、山东和辽宁粗钢产量占全国总产量的比例较高，分别能占到24%、14%、9%和7%。按照2015年的环境统计，调查的41个工业行业中间，二氧化硫排放量、氮氧化物排放量和烟粉尘的排放量分别是173万吨、104万吨还有357.2万吨，整个占重点调查工业企业排放量的12%、9.6%和32%，其中钢铁行业的排放量占了非常大的份额，特别是无组织排放。

钢铁行业产生大气污染的结点比较多，从矿山的开采、运输，整个生产工艺过程以及产品的运输等等，各个环节都在排放不同的污染物。为什么现在大家在强调对钢铁行业的污染要多种污染物协同控制，也就在这个地方。整个钢铁行业的污染防治应该是全过程的污染防治，而不仅仅是烟囱排放口那部分达标的问题。

我们也对“2+26”个城市，钢铁产能和它的基本情况做了统计。我们可以看到晋冀鲁豫这四个地区在整个期间是扮演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在“2+26”城市中间，唐山、邯郸、天津、太原、石家庄等17个城市都具有钢铁的产能，绝大部分也就是91%是处在晋冀鲁豫地区，所以今天我们这个会确实是开的非常好，抓住了重点地区。整个粗钢的产能在这个地区达到3.2亿，占全国总产能的30.8%，其中转炉的产量是3.15亿，占比是96.9%，电炉的产量只有1000万吨左右，仅占3.1%。所以我们从钢铁生产的工艺上来说，还是传统的转炉为主的状态。

现在我们“2+26”城市，钢铁产业主要存在的问题有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产能基数大。第二，电炉转流程电力比较小，也就是3.1%左右，基本上是全流程为主的这种钢铁生产。第三，城市钢厂，围城钢厂现象比较严重。就像邯钢集团、鞍钢集团等大型钢铁企业均位于城市的主城区，并且和绿色发展的要求不相一致。武安市的22家企业中有12家企业分别分布在城区或者近郊区，钢铁围城的现象是十分严重。第四，产品结构有待提升。除北京、天津外，河北、山西、山东和河南的钢材深加工水平都不是很高。河北省、山西省和山东省的冷轧薄板还有镀层板、涂层板、冷轧钢带和焊接钢管等钢材占比只有20%、11%和15%%。所以结构也是一个问题。第五，全过程污染控制技术有待进一步提升。现在有好多企业还是在围绕烟囱口来进行治理，而没有进行全过程的治理。还有一些在治理技术的选择方面也出现了一些偏差。所以导致在重污染的时候，有些企业不仅是限产50%的问题，而是被迫被关停的问题。这些都是我们现在钢铁行业所存在的一些问题。

按照我们刚结束不久的京津冀及周边地区的大气污染中长期规划的研究的结果，整个区域钢铁行业从二氧化硫PM2.5排放的情况来看要超过电力行业还有石化行业，甚至建材行业。对于二氧化硫来说，基本上是电力行业的二分之一，从氮氧化物排放，钢铁这一部分整个占比也是非常重要的份额。包括VOC的排放也是在整个地区占比比较大。

京津冀地区的钢铁的分布，主要是在东北部地区和西北部地区整个占比比较高。根据调查的结果，烧结工序二氧化硫、氮氧化物、烟尘还有二污的排放量分别占到70%、50%、20%和90%，还有粉尘无组织排放占行业总排放量的60%，大型钢铁联合企业废气的普及率仅有60%到70%，小企业无组织排放量可以达到80%以上，无组织排放未纳入企业生产的管理规程，缺乏面源监控的技术。

我原来在京津冀前几年也考察过几个钢厂，从远处看烟囱还可以，但是到厂子里真的没法下脚。

这是我们对京津冀固定源排放的清单，可以看到钢铁行业是京津冀主要的固定源类别，特别是2016年受河北省钢铁产量反弹的影响，钢铁行业的污染贡献比例在上升。电力行业还有建材这些行业的排放贡献有所下降。

我们国家的钢铁行业的大气污染是怎么造成的呢?也是有以下几个方面：第一，我们的产业结构和布局以及能源结构不合理。第二，钢铁产能是全球第一，产能过剩，排放量巨大。第三，2015年之前粉尘、二氧化硫等污染物的排放标准会宽松，并且在执法过程中间执法不严，以罚代管。第四，针对PM2.5的高效除尘器，多污染物协同治理技术路线到现在不是很清楚。第五，原料的装卸、输送、转运和露天料厂等开放式的和阵发式的扬尘污染严重。第六，原料产品及其他物料柴油车运输与相关的扬尘污染，特别是柴油车的使用。我看到好多钢厂在建钢厂的时候都有铁路专运线，后来由于原料市场化，产品趋向市场化，所以整个的运输结构已经变成了以柴油车为主这样的结构。第七，烟尘治理设施简陋，净化能力低下，可靠性差，难以长期稳定的运行。第八，环保项目招标不规范，门槛比较低。低价中标，恶性竞争，质量粗糙。第九，环保意识不够，认为污染治理不能产生经济效益，会增加成本。所以对污染设施疏于管理。

我们国家在钢铁行业的大气污染防治方面也有一系列的法规和标准，特别是在大气污染防治法中明确提出来钢铁等企业生产过程中排放烟粉尘、硫氧化物和氮氧化物应该采取清洁生产工艺，配套建设除尘、脱硫和脱硝的工艺等等。并且也要求钢铁等行业应该加强精细化的管理，采取集中收集处理等措施，严格控制粉尘和污染物的排放，要求采取密封、围挡、遮盖、清扫、洒水等措施减少内部物料的堆存、传输、装卸等环节产生的粉尘和气态污染物的污染情况。

工信部也发布了2016到2020的钢铁工业调整升级规划，从这个规划我们可以看，未来的目标要采取结构调整、创新驱动、绿色发展、质量优先和开放发展，特别是在措施方面提出来要积极稳妥的去产能、去杠杆，完善钢铁布局调整，提高自主创新能力，提高钢铁有效供给水平，发展智能制造，推进绿色制造，促进兼并充足，深化对外开放，增强铁矿资源保障能力，营造公平的竞争环境。

环保部最近也发布了打赢蓝天保卫战三年作战计划，除了我刚才说到的二氧化硫、氮氧化物要分别下降15%之外，VOC的排放量在全国也要下降10%，同时对各地的环境质量改善也提出了要求，这个要求实际上是和“十三五”的国民经济发展规划中提的要求是一致的。PM2.5没有达标的城市在2015年基础上要下降18%，重度及中度以上污染要比2015年下降25%以上。

蓝天保卫战突出了四个重点，重点防控的因子是PM2.5，所以我们不要忘了未来工作中间虽然臭氧在加重，但是PM2.5仍然是我们控制的重点。第二，是重点的区域，京津冀及周边长三角。重点的时段是秋冬季，因为秋冬季要采暖，会有很多污染物的排放，所以秋冬季是我们重点防控季节。还有重点行业，这次把钢铁排在了第一位，原来都是把火电放在第一位的，这次是把钢铁行业放在了第一位，当然还要辅助来治理这些散乱污的企业，还有散煤还有柴油货车以及扬尘治理，很多方面都和钢铁行业是有关系的。

也提出来四大结构的调整，特别是提出来要优化产业结构，推进绿色发展。第二，要构建清洁低碳高效的能源体系。第三，调整运输结构，发展绿色的交通体系。第四，调整用地结构，推进面源的污染治理。

为了实现攻坚也提出了四大专项：第一项，开展秋冬季的攻坚行动。2017年到2018年的秋冬季国家出台了《秋冬季的攻坚计划》，这个攻坚计划发挥了非常好的作用，彻底扭转了我们从2014年以来冬季污染基本上没有变化的情况，2017到2018年采暖季的污染防治取得了明显的进展。还有打好柴油车的攻坚战。还有工业炉窑的治理以及VOC的行动。提出一项措施，这个措施就是重污染天气应对，特别是强调了区域机制的建立以及夯实在应急期间的减排措施。

也提出了三大保障体系，政策法规，基础能力建设和落实各方政策。这里面和钢铁有关系的也有非常重要的内容，比如说要加快城市建成区重污染企业的搬迁改造或者关闭退出，推动实施一批水泥、平板玻璃、焦化、化工等重污染企业搬迁工程，重点区域城市钢铁企业要采取彻底关停、转型发展、就地改造、域外搬迁等方式推动转型发展。

在严控两高行业也在重点地区禁止新增钢铁焦化这样的产能，并且如果要新改扩，原则上不能再使用公路运输。特别提出来重点区域要加大独立焦化企业淘汰力度，京津冀及周边地区实施以钢定焦这个方针，力争2020年焦钢比要达到0.4左右，也就是超出的焦化的产能要不关停、要不转移。

在强化治理散乱污方面，2017年全国对地条钢进行全面的关停，现在钢铁行业初步结构上在好转，但是不可否认还有个别属于散乱污的企业还仍然存在。在深化工业污染防治方面，提出来要工业污染源全面达标，重点行业污染治理要提升，特别是京津冀周边重点地区要实行排放限制。对钢铁行业要实行超低排放改造，特别是重点区域城市建成区内焦炉要实施炉体的加灶封闭，并对废气进行收集处理。这部分是工程上难度非常大的，但是对环保上来说是非常实用的技术。

这是京津冀及周边地区执行大气污染排放限制的情况，特别是钢铁行业在标准体系里面已经有了特别排放的限制。超低排放这部分环保部已经提出了征求意见稿，河北省也具体的提出了整个钢铁行业超低排放改造的最终的目标。基本上从二氧化硫、氮氧化物和烟粉尘来说和电力行业是一致的。但是，他们是把全过程的控制都包括了进去。

还有调整运输结构，特别提出来钢铁等重点企业要加快铁路专用线的建设，充分利用运用铁路专线能力比例，在2020年要达到50%以上。还有减排措施，特别是在黄色以上重污染天气的预警期间，对钢铁、建材、焦化、有色等涉及大宗物料运输的重点企业的用车要实施应急运输响应，并且要求要进行错峰生产，特别是针对钢铁、焦化等行业要错峰生产的行业要实行差别化管理。

推进露天矿山综合整治这方面也和钢铁行业密切相关，还有打好柴油车的攻坚战，是运输过程中间的柴油车。未来有可能各个地方会推动一个钢铁厂所用的柴油车都要你来保障，它是能够达标的，是最好的柴油车，不能假国三、假国四的柴油车。还有开展工业炉窑的治理，取缔一些小的炉窑等等。提出来也要完善环境监测的网络，只要是排气筒高度超过45米的高架源，还有VOC的重点排放源，都要纳入到排污单位的名录，督促企业安装烟气排放自动监测的设施，到2019年底重点区域要完成这项工作。还有大力培育绿色环保产业，今天来的环保产业得比较多，现在的污染防治和气侯变化都是环保部的职责所在，我们既要有很好的环保技术，同时也是节能和减排的技术要融合在一起。

还有拓宽一些融资渠道，以及强化科技支撑，特别在强化科技支撑中间提出来要开展钢铁等行业排污改造、污染排放源头控制、货物运输多施联运以及内燃机以及锅炉清洁燃烧技术等等这部分工作，特别是钢铁行业的超低排放改造，确实国家也在立项，行业也在立项，各个污染控制的企业在研究。但是，这部分还需要进一步的加强。

钢铁行业的控制技术，我们也筛选了一下，现在也有一些非常好的，包括宝钢在内的，还有太钢引进的，某些工序有非常好的技术，这些技术都可以在我们应用过程中间加以参考。

总体上来说，钢铁行业污染防治要从调整结构、技术减排、提升清洁生产水平、实行排放监控、强化管理手段，这几个方面进行综合的污染防控。我想通过大家的努力，我们不仅是钢铁行业的超低排放这个事情能够很快的落实，并且持续的推进。同时，钢铁行业全过程的污染防治以及全过程的清洁生产和达到绿色生产的水平的时间也不会很长。

(根据速记整理，未经本人审核)